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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國慶枉死足資執法者警惕 —黃達元律師因江案而與司改會結緣

邱奕嵩

6月15日來到黃達元律師的事務所,準備進行江 國慶案的後續採訪。巧合的是,為江國慶清白奔走10 餘年的江父江支安,正好在前一天過世,這個消息同 時在採訪前傳進事務所,黃達元正要準備掛掉電話, 他說:「江家的人說江爸爸走了,他們家人擔心會不 會影響本案後續的非常上訴丨」
提到與江爸爸接觸的因緣,黃達元回憶說,因為 自己有過一次為一起軍事冤獄案提起非常上訴成功的 經驗,因此那位當事人就帶著江爸爸找上他,還告訴 江爸爸:「如果黃律師沒辦法,大概也沒有人能有辦 法了丨」。當時初任律師的黃達元,並沒有特定接案 的領域,年輕的他「對什麼案子都有興趣」,沒有太 多的考慮,就這樣栽進江國慶案的平反之路。
黃達元在初步了解江國慶案後,覺得江國慶涉案 的證據力薄弱,從偵訊到判決的問題很大。後來他在 2001年12月10日向軍方聲請提起非常上訴,等待數月 後,軍方依然認為沒有提出非常上訴之必要,江爸爸 因而另向民間司改會陳情。
黃律師也在這個機緣下,開始接觸了司改會,並 而投入司改會的工作,之後也陸續擔任司改會的工作 委員、執行委員與常務執行委員。黃律師表示,事實 上,在此之前他就很肯定司改會的作為,也對投入司 法會工作的律師朋友們非常敬重,後來因為江國慶案 而與司改會結緣,對他來說,非常有意義。
回想當初赴秀朗橋頭的軍事法院閱卷,對黃達元 來說,那真是前所未有的體驗。他說,閱卷時軍法處 「如臨大敵」,還派了一名少尉軍官「隨侍在側」,這名軍官盯著黃達元閱卷,一整天下來,因為影印文 件相當多,影印機多次卡紙,這名軍官還成了故障排 除者;後來,這名軍官還問黃達元說:「考律師,是 不是都要到高點補習呢?」想來,不禁令人莞爾。
提起黃達元為江國慶案向軍事檢察署聲請非常上 訴,也讓黃律師見識到軍方的態度。當時,他洋洋灑 灑地地臚列了17大項理由34頁的書狀,但軍方只挑 其中3點草草回應,令人無法認同。後來,與江國慶 案相關之審判官、甚至作戰部司令等,官位都更越來 越高,因而讓他對於江國慶案的發展不敢抱以樂觀的 期待。
至於江國慶案能出現轉折,黃達元認為幾名監察 委員的態度也至為關鍵。記得有一次到監察院陳情 時,監委張德銘還曾對江爸爸說,雖然我還沒有看到 相關卷證,但光看你這樣為兒子奔走,「相當令人感 動」「就令我佩服」,後來在那一屆監委卸任前,張 德銘監委還要求監察院的調查官繼續追蹤本案。
此次在監察院糾正報告在5月11日出爐,軍方20 日就提起非常上訴,黃達元擔心内容過於草率,因此
司改會的律師們有再協助提出補充理由書狀,希望後 續能有較為正面的發展。
不過,提到未來江國慶案是否能得到冤獄賠償或 國家賠償,黃達元其實並不樂觀。他認為,比較可能 的發展方向是:因為當事人已經死亡,法官會做出免 訴的判決;這樣的「平反」,雖然已無法挽回一條年 輕的寶貴生命,但若能帶給日後之執法者一點點提醒 或警惕,或許也能算是有點意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