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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山之石:校內公民教育─美國的成功範例

Carroll D.Stevens

主講人:美國耶魯大學Carroll D.Stevens教授
學歷:美國喬治城大學文學士(B.A.)、美國肯德基大學法學博士(J.D.)1976年畢業
現任:美國耶魯大學法學院助理院長

主持人:台灣新世紀文教基金會陳隆志董事長,台北律師公會秘書長顧立雄律師
現場口譯:巫青冠律師

前言我們今天所要談的是法治教育,這跟法學教育不一樣,法學教育是針對法律系學生,如何培養他們成為律師、法官;這跟公民教育也不一樣,一般的公民教育是說政府的運作方向;所謂法治教育,是研究如何在小學、中學、高中的階段,引進民主法治的概念,然後透過實際的運作及課程的教授,讓學生能夠了解政府的運作及作為一個世界公民的基本責任。 法治教育最基本的,就是讓每個人在小學或青少年時期就培養正確的觀念,且從校園內建設一個模擬實務的環境,讓他們能夠經由這種環境式的教學,體會、感受到他們作為一個好公民的權利、義務。 在此介紹美國目前兩種最普及與成功的法治教育模式,兩種模式都可以為不同的法治制度量身訂作教學專案,非常適合美國以外的專家學者採用。 我想大家應該都知道要推動法治教育,應該跟法學院來做結合。美國的法學教育不只教導學生成為律師,也鼓勵進入政府部門或加入非政府組織(NGO);在耶魯法學院,我們非常重視司法改革及法治教育的工作。 1874年,當時耶魯的校長就曾說:「讓耶魯不只是專門培養會賺錢的律師,也讓我們成為教育的中心,培養優秀的人才,在各個方面積極推動法治教育,積極促使這個社會成為更有公義、公平的社會。」所以耶魯大學培養出來的人才,在各個方面都成為優秀的教育人才。 在介紹我們的法治教育之前,我想先說明我們法學教育的目標,我們主要促進律師了解他們的社會責任:就是讓每個公民都能了解法治是怎樣運作。在這樣的大前提之下,美國律師公會,目前是世界最大的非政府組織,有四十萬個會員,其主要宗旨就是在提升全民法治教育的工作,透過出版品及推動法學教育,在美國每年已教育超過五百萬的人民,其中包括許多中小學的學生。這些法治教育,透過中央及地方政府的推動,有一些共同點如下: ‧在各地方都贊助一些模擬法庭的活動,讓學生透過模擬法庭的運作,了解法律在社會上的運用。 ‧籌辦「法律日」,從一系列的活動,讓學生了解法治教育的進行,及國家法律的運用。 ‧研發教材,讓學生在校園中學習日常生活中的法律常識。還有一個有趣的地方,在社區法治教育方面,他們也提供跟法院合作的模式,譬如說在青少年法庭,鼓勵青少年在過程中參與並教導學生如何用仲裁或調解的方式將爭端解決。在各州出版刊物,像律師公會的會刊,讓學生增加法學知識,尤其是提供給學生新通過的法令訊息。 以上談到的是美國律師公會在各州所贊助的活動,接下來要跟各位介紹是兩種比較特殊的模式,這些模式是由教育界、律師界、法學界,一起來推動校園法治教育的成果。模擬公民社會(MICROSOCIEETY)是由一位耶魯大學的畢業生,後來轉入教育界所研發出來的教學模式。這個教材目前在實驗中學中使用。 這是在New Haven一個學校的例子。這個學校的成員大多是非裔的美國人、拉丁美洲移民等。學校有三個主要目標,第一、傳授知識;第二、教育改革;第三、教導學生成為負責任的好公民。第三個目標,就是以模擬公民社會的方法來推動。這個學校不一樣的地方,是上課時間比較長,從早上八點到下午五點,一年有二百二十個上課日,一般的學校只有一百八十個。這樣做的優點是讓我們有更多的時間來運作模擬公民社會的教材。我們模擬社會教材有兩個模式,第一個部份就是提供學生實務的知識,讓他們知道法律的運用;第二個方法就是實地演練他們在課堂上學習到的知識。 模擬社會可適用於幼稚園到國中二年級的學生。以創造模擬社會的方式讓學生扮演不同的角色,有提供產品和服務的商業人士,有立法委員,也有警察,法官和記者等各種人物,從中他們形成一個小型的模擬社會,並藉此讓他們了解各個角色在社會中的定位。 不同的職業或職務以模擬社會所發行的貨幣領取不同的薪水,他們必須自己對商務或政治議題做判斷,也要付稅,負擔房租和學費;把錢存在銀行也向銀行貸款、買其他公司的股票或做各項商業投資。透過這些活動,學生自然而然會培養獨立思考,公開辯論和說服別人的能力。 一般在模擬社會的校園內,學生早上上傳統式的課程,下午做公民社會的角色扮演,指導老師會幫忙整合學習成果。譬如上午教數學、科學,下午課程就把兩者整合,現學現賣,做模擬現實生活中的運用。 這種方式的教學在學生的成績,評鑑,學習態度和出席率中都顯示出相當的成效,因為這種教學方式解決了學生對厭煩的學科都會提出的問題:「我學這個有什麼用?」靈活運用學到的知識給他們最大的誘因。畢竟連成人都對和日常生活相關的事物有較高學習興趣,且容易融會貫通,更別說孩子的學習力可以大幅提高。這種方式的教學對原來學習成就不高的學生更有立竿見影的效果,不論這些學生成績不理想是因為家庭問題、語言溝通不良或身心障礙,都有顯著的進步。不僅提升學生的校內成績,也培養學生民主法治、政府運作的基本概念,及企業管理的知識。學生透過這些活動,建立校園中特殊的價值觀及文化,加強對法律基本尊重的態度、尊重彼此的權利義務。模擬社會的網站http://www.microsociety.org,歡迎大家上網作進一步的瞭解。 在台灣,著力點比較不同。可能需著重於立法部門、企業界跟官方如何協調等,透過模擬社會的角色扮演,學生可以做不同的發揮。在美國,大概有兩百多個學校響應這個活動;這個制度,同時可以運用在其他國家,藉此讓國家的競爭力提升。我們知道台灣在世界中處於策略性的角色,尤其是在國際貿易方面,我們也可以在模擬社會中加入這個元素。我們不是派遣一批專家,告訴你們該怎麼做,我們是透過認識當地社會文化,量身訂做一套教材,再由當地的老師、法律界去做接續的工作。生活法律教學生活法律教學和模擬社會一樣著重於早期教育和知識的靈活運用,不同點在於教學的方式。生活法律教學以實務和親身參與的方式灌輸教師和學生法律常識以及民主和人權的基本概念。許多課程是和各州的法律教學中心合作,並且是為各州法律量身訂作。以下為各位說明幾項特點: 1. 生活法律教學計劃出版一系列的課堂教材,包括實用法律手冊及參考書籍。目前美國有許多中學已開始拿來當課本用,這套教材幫助老師們做融合傳統式和實務性質的課程規劃。 舉例來說,某個教導學生學習法律如何規範言論自由的教案,其教學步驟包括(a)研究以往的判決找出法律對相關的言論做出什麼結論,以及兩造如何辯駁;(b)學習立法院的運作及旁聽議員在地方政府議會的發言;(c)模擬一個市議會的公聽會,讓學生扮演市府官員,反新聞檢查制度團體代表,書店老板,熱心的家長等;(d)針對此爭議擬具一份規範言論自由的草案;(e)讓全班學生一起模擬一場針對這項草案的公開辯論;(f)辯論後投票表決是否通過草案 2. 這個模式也包括訓練和從旁協助老師的教學內容。老師們可參與生活法律的講座,有專人協助他們設計課程,並有一組專家隨時到課堂上和學生互動。 3. 如果學校附近有法學院,法學院的學生也可以派上用場。生活法律的模式也包括引導有意願的大學生到學校教授法律課程。 4. 由律師義務充當指導員,和老師一起帶領學生模擬法庭程序和協調會,讓學生能學到法律程序的運作 生活法律的模式已經和非洲、中南美州、孟加拉、蒙古及菲律賓等亞洲國家進行合作。這套模式可運用於研發教材、設計活動、訓練老師教學方法,以提供豐富的法律常識,包括民主制度,人權,犯罪與防治暴力及衝突事件處理。http://www.streetlaw.org和http://www.classroomlaw.org網站有許多相關資訊可供參考。 耶魯大學法學院在這兩種模式的教學都非常有經驗,並且我們的贊助機構已表示有興趣一起為台灣的校園法治教育而努力。我們很樂意為各位引薦並提供一些必要的協助。 ※ 問題討論 台北縣三民中學劉麗媛老師問: 我有兩個問題,第一個是針對課程的部分,操作這套課程的教師如何訓練?在下午的扮演時間中是否會穿插討論時間?這樣一個從幼稚園到國二的課程是獨立還是具有連結性?學生的表現如何評鑑? 第二個是針對台灣的現況,台灣學生的知跟行並不一致,因為整個大環境所呈現的跟課本學的非常不一樣;此外,台灣的升學體制跟美國非常不一樣,任何一個課程都需要考慮到現實面,這樣一個模擬社會的課程當然是非常的好,只是在移植到台灣的校園中,仍有許多需要克服的地方。 答: 謝謝你剛才的問題。我們在系上有一個專門訓練老師的人員,他平常也在系上教學,其他的時間就專門投注在公民社會教學的研發,在暑假時會安排三個星期做教師訓練的課程;我們系上的人員研發教材後也親身參與,到學校參觀模擬社會的運作,所以不斷的更新教材讓學生得到最有效果的幫助。 評鑑學生方面,我們不是用考試,而是用一連串的活動,叫作Real Life Experience.在我們的網站上,每一個課程都會有一系列如何評鑑學生的方式。 不是台灣學生有考試的壓力,在美國也有。經驗告訴我們,學生透過模擬社會學習,因為在過程中會有聽、說、讀、寫各項技巧的訓練,讓學生在筆試方面的成績也有明顯進步。此外,透過這個模擬公民社會的過程,可以讓學生對我們的國家、社會有比較正面且具有創造力的思考方式;我們更發現,學生把這些正面的觀念帶回家庭中,激發父母親也去多參與社區的活動,培養成為社區志工的精神。一位母親告訴我說,她的女兒鼓勵她去參加社區的公聽會,並且幫她分析這個公聽會所要討論的議題及對於社區的影響,我們可以做什麼樣的貢獻等等。 在美國我們有一句話說:「如果小孩子沒有受到激發,他就沒有辦法運用自己的創造力。」我們就盡量讓學生了解、參與公共決策會議的運作,有一次市政府做了一個決議,因為這決議會影響到學校的運作,所以學校中的董事會不僅去參與,同時也帶一些學生去旁聽,這個會議的運作過程跟學生在學校下午的活動中學到的是相同的,在會議過程中,學校代表問學生是否有意見要發表,有趣的是,這位學生代表站起來說:「你們這個會議運作的過程並不是很理想……」,同時提供具體建議,讓會議運作起來更有效率。會議主席非常感動馬上表示願意改善,並肯定模擬公民社會的模式的運作。我想告訴各位的是,一個人的民主觀念是要從小培養的,這樣民主觀念就會越根深蒂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