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賓拉登、梅克爾、德國法官與廢死的另類思考

姚崇略

基地組織首領賓拉登 (Osama bin Laden),在名 列美國聯邦調查局十大通緝犯多年之後,於今年5 月2日經美國總統歐巴馬證實,在巴基斯坦的豪宅 中遭美軍海豹部隊第6分隊突襲擊斃。在同一天, 德國總理梅克爾 (Angela Merkel) 針對賓拉登死亡 的消息發表意見,她說:「我很開心,成功地狙殺 了賓拉登。」梅克爾的這一番言論立刻引起強烈的 批判。甚至,漢堡一位在勞工法院任職21年的法官 Heinz Uthmann,因為梅克爾的言論,具狀向漢堡 檢察署告發,梅克爾的言行已經觸犯了德國刑法第 140條「獎勵和同意犯罪行為罪」,並在告發狀中說 明「為聯邦總理梅克爾因公然同意一件蓄意殺害行 為而提出告發。這樣的言論從一位基督教神職人員 的女兒口中說出,讓人十分驚訝,而且徹底違反人 性尊嚴、仁愛與法治國家的所有價值。」他在接受 訪問時也宣稱:「我是一個對法律忠誠的公民,而 且根據法律宣示作為一名法官,我深信,聯邦 總理 的這一番言論不僅有失身分及風範,同時也是一個 違反刑法第140條的犯罪行為。」雖然這位法官評 估,沒有一位德國檢察官有勇氣因為總理的這番言 行而提起公訴;況且,德國執政黨基督教民主聯盟 (CDU) 的議會黨團主席Volker Kauder也為梅克爾緩 頰說:「上帝創造世界時也為這個世界帶來一些惡 人,賓拉登就是惡人,我們可以想像,當這世界少 一點壞事時,上帝也會很開心。」
好了,賓拉登、梅克爾跟德國法官的故事講完 了,接下來事情會怎麼發展,誰也不知道。可以想 見的是,漢堡的檢察官會把這案件移轉管轄給柏林檢察署繼續處理。姑且不論這件事最後的結果,這 件事讓筆者聯想到,今年3月間我國又執行5名死刑 犯的槍決,幾天後歐洲議會人權委員會副主席Laima Liucija Andrikinen對此「深表遺憾」,認為臺灣此 舉是嚴重違反人權。針對廢除死刑的議題,其實, 筆者不是堅決反對廢除死刑,在有相關的完整配套 措施、成熟的法治社會及凝聚全民最大共識的情況 下,廢除死刑的確是可以讓人接受,無奈的是,臺 灣社會目前恐怕還沒有辦法承受全面廢除死刑的後 果。反觀歐盟,一個自詡為沒有死刑的地方,其中 對歐盟深具影響力的德國總理竟然公開地對於一件 殺人事件,表達歡欣之意,甚至其執政黨的議會黨 團主席也為其護航。難道只是因為對象是賓拉登, 一個涉嫌多起恐怖攻擊事件,背負著許多人命的組 織領袖,就可以不經審判而結束他的生命?到頭 來,一個沒有死刑的國家,它的最高領導人向全世 界清楚地表達,把一個人弄死才是最後達到實現正 義的手段!這樣的方式,不 知道比死刑殘酷上幾 倍。也許,我們可以說,梅克爾的發言不能代表大多數德國人民的意思,但筆者在此只是想要提醒, 在一個沒有死刑,甚至極力要求他國廢除死刑的國 家,在這個國家許多人民的內心深處,或許,真的 只有死刑才能達成所謂的正義。筆者無意與廢死聯 盟的朋友對抗,一直以來,筆者都很尊重廢死的意 見且敬佩廢死聯盟所捍衛的理念,但是廢死畢竟不 是一蹴可幾,就像德國完成廢死的目標也不是偶然 一樣,廢死政策的達成是需要不斷地教育所有民 眾。既然如此,我們應該做的是,教育民眾為什麼 要廢除死刑、制訂相關的配套措施,還有多一點對 被害人家屬的關心與照顧,而不是一再地為那些已 經死刑定讞的被告尋求非常救濟的機會,因為,尊 重我們現行的法律制度,對所有民眾來說也是一個 很重要的法治教育啊!從上面德國的例子,或許可 以給我們一些不同的想法,也許,在實證經驗上, 死刑並不一定能降低犯罪率,但它可能是為數不少 的人心中真正的正義。是否可以請親愛的 廢死聯盟 朋友們想想,當在努力營救死刑犯的同時,又有誰 可以幫在暗夜哭泣的被害人家屬獲得一點慰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