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司改如一夢，夢未醒人已瘦 —全國司改會議10年回顧

夏傳位

10年前，民間對於當時司法的顢顸、遲鈍與無能，忍耐已達極限。民間要求司法 改革的聲浪就要沸騰，許多斯文的法律人甚至史無前例地號召大批民眾走上街 頭，要求儘速改革。當時的總統李登輝面對民間沛然的能量，順勢回應民意，應 允展開體制内的司法改革。因此在1999年7月，距今剛好10年之前，轟轟烈烈地舉 辦了3天的全國司法改革會議，總共獲致了32項結論，代表了32種決定施行的新措 施與新制度。於是，以司法院爲主體的官方司法改革之路，正式展開。

10年後，台灣大學法律學院教授王兆鵬在報紙上投書：「司法如棄兒，改革一拖 再拖」。在最近國務機要費與首長特別費的纷擾重創司法威信的背景之下，他痛 陳：「論司法，馬英九總統與前總統陳水扁先生實在太像了，這卻是台灣人的悲 哀。他們都曾被起訴而稱遭司法迫害；他們的辯護律師都曾將檢察官訊問證人筆 錄公諸媒體；他們都曾向人民傳達司法不可信的訊息；他們都是台大法律系畢業 生，但當他們當總統時，卻都對司法漠不關心。」

於是，民間改革的力量如何在新的政治情勢中，重整司改的步伐，集結力量，再 度出發，成爲亟待思考的問題。第一步，應該是要整理、回顧過去。而10年司 改，絕非一事無成。事實上，已有一些重大而可喜的成就，但若站在司法的使用 者——人民——的立場打分數，現況亦難謂理想。究竟經歷了 10年努力之後，司 法當今的面貌如何？當年司法改革會議所獲致結論的種種改革措施，是否已開始 施行？若已施行，其成效如何？若未施行，其理由爲何？這些對於過去歷史的總 結與檢討，現今可說是極其迫切，唯有認眞回答這些問題，我們才可能明瞭過去 犯了什麼錯誤、目前的位置以及未來的方向在哪裡。要凝聚下一波司法改革的實 踐能量，就要從檢討與總結過去開始。

本期封面故事由當年全國司改會議的參與者現身說法，回顧並檢討10年改革的成 敗與未盡之處；另外，也分別從學界與民間改革者的立場，提出不同角度的分析 和期待。多元的聲音與不同的想像，在10年後跟10年前一樣突出。但這是對話與 建立共識的開始，由此出發邁向下一個令人期待的司改10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