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改之路需要堅持的勇氣

羅秉成

已經走到是成或敗的關鍵時刻。
現在的司法改革工作正面臨內外交相攻的嚴酷挑戰，如果不能審慎處理這一波的改革危機，恐怕司法改革將功虧一簣，難逃失敗的厄運。司法院組織法遭立法院延審，無疑是司法改革的一大警訊。倘若下個會期不能順利通過，或者雖然通過但訂定長達二年的日出生效條款，都將造成司法改革的中挫。司法院組織法可謂的是司法改革的核心工程，不僅牽涉司法院定位的基本問題，而且連動各級法院的人事及組織結構，勢必直接衝擊人民的訴訟權益。有人形容司法院組織法如果在立法院過不了關，會造成嚴重的憲政危機，並非過言。這樣嚴肅的憲政問題，在少數立法委員眼中竟然被簡化成「比大小」的無聊話題，令人扼腕。其實，沒人敢低估立法對司法改革的影響力，往往司法改革能否竟其功不得不靠立法的「臨門一腳」，但惡質的政治鬥爭卻硬生生的將臨門的司法改革一腳絆倒，留下滿場錯愕，不知所終。當年全國司法改革會議並非沒有預見到日後立法部門會是改革障礙之一，所以廣邀立法院各黨派代表與會，無非要提前凝聚立法者的共識，避免日後立法的扞格。令人無奈的是政治有太多的昨是今非，司法改革在政治鬥爭的夾縫中求生存，左右為難，立法可以用否決的方式讓司法改革倒退原點，也祇能徒呼奈何，是立法大，還是司法大，不言可喻。
司法改革非但遭受立法的強力壓制，而且刻正準備上路的民刑事訴訟法的改革，能否落實貫徹，也飽受質疑。其中刑事訴訟法新制將在九月一日全面施行，基層法官、檢察官因人力不足等問題，怨聲載道，司法院與法務部難得聯手提案，請求立法院將施行日再延至明年二月，希冀準備周延再上路，以免人多車快迭生意外。豈料，立法院該快的不快（如司法院組織法案），該慢的不慢（如刑事訴訟法新制延期施行案），搞得司法改革不上不下，難怪有人憂心來自內外的改革壓力與不滿，將造成司法崩盤成災，實非危言。一旦司法改革無望論的消極氛圍形成，反對改革的保守勢力再起，這幾年來司法改革的血汗將成泡影，能不慎乎？司法改革一路跌跌撞撞，未見順境，中間除了夾纏司法改革走向及速度的理論之爭外，詭譎多變的政治現實也為司法改革投下難測的變數，司法畢竟擺脫不了政治的糾葛。政客常在人前高呼相信司法公正，但在人後卻又痛斥遭受司法迫害云云，這種前後兩面的偽善性格，平添司法改革的難度。司法改革當然不能因一時受挫而棄守，但是要靠什麼來支持改革的路繼續走下去，除了理念以外，堅持理念的勇氣，恐怕是最欠缺的。
（本文作者為民間司改會董

事／常務執行委員、新竹公會理事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