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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記

張磊

冬季,台北,雨。 少年時曾癡迷孟庭葦的歌,卻未曾想像過台北的樣子,更未想像過有一天,我會在冬季來到台北。(註一) 飛機飛過一大片海,降落在桃園機場。桃園,是一個非常熟悉的名字。當然,熟悉的名字很多,比如,我們下榻的賓館,就在衡陽路向北重慶路往西的南京西路上。 從哪兒說起呢?就從吃吧。 歷史悠久的西餐廳 下午到達台北,晚上,台北律師同行請吃晚飯,地點是在一家開業於1920年代至今經營的西餐廳,設施有點舊了,但是安排在此接風,顯然是有深意的,因為此地是台灣早期少有的高檔西餐廳,所以,台灣的很多律師約談業務時,都選擇在這個餐廳,台灣有很多律師們之間的交流和重要聚會,也都是在此餐廳進行。這個餐廳,見證著台灣律師和台灣法治的前進歷程。 第二晚,是在一個日據時代就已經開業的另一個西餐廳,市區高樓中的一棟日式風格的平房,前面有一塊大大的草坪,栽著櫻花樹,樹旁有燈,夜雨中,一盞盞燈光閃爍,讓人遐想,讓人沉靜。 街頭小吃 某晚,金星同學(註二)請大家吃夜宵,就在賓館 樓下對面的街邊,小攤,各種烤炸煮,還有海鮮粥, 配以台灣啤酒,可口怡人。有同學問,你們這街邊擺 攤,不怕城管嗎?攤主對曰:什麼?什麼是城管? 台北的街 歷史悠久的西餐廳 下午到達台北,晚上,台北律師同行請吃晚飯,地點是在一家開業於1920年代至今經營的西餐廳,設施有點舊了,但是安排在此接風,顯然是有深意的,因為此地是台灣早期少有的高檔西餐廳,所以,台灣的很多律師約談業務時,都選擇在這個餐廳,台灣有很多律師們之間的交流和重要聚會,也都是在此餐廳進行。這個餐廳,見證著台灣律師和台灣法治的前進歷程。 第二晚,是在一個日據時代就已經開業的另一個西餐廳,市區高樓中的一棟日式風格的平房,前面有一塊大大的草坪,栽著櫻花樹,樹旁有燈,夜雨中,一盞盞燈光閃爍,讓人遐想,讓人沉靜。 街頭小吃 某晚,金星同學(註二)請大家吃夜宵,就在賓館樓下對面的街邊,小攤,各種烤炸煮,還有海鮮粥,配以台灣啤酒,可口怡人。有同學問,你們這街邊擺攤,不怕城管嗎?攤主對曰:什麼?什麼是城管? 台北的街 雖然沒有城管,台北的街卻是非常乾淨,大街小巷,我沒有看到一片垃圾,除了少數幾處路面設施正在維修之外,我沒有看到工地。台北的高樓也不多,房子大都有點舊,沉穩而有序。所以,整個台北,安靜,詳和,穩定,典雅。而典雅,就在於街頭繁體字的商業招牌,和小巷中那些精緻的小店,以及在其中悠然自得的人們。 台北的人們有時候抱怨堵車,而在我看來,如果那也叫堵車的話,那北京的街道就應該叫停車場,當然,台北的車流,比香港要堵一些,與香港一樣的是,車極少鳴號,在台北一週,我大概只聽到幾聲喇叭。有一次,坐出租車(註三)過人行道時,前面有一位老人在慢慢的走,出租車司機正與我們聊著台灣的種種,此時他說,你看,這個人在慢慢走,你看邊上的車有誰催她嗎? 出租車 從一位出租車司機處聽說,在台灣,如果你有車,你想開出租車,那麼,你可以去考試,考試過了,就給你發牌照,你就可以上街開出租車了,不用交任何費用給誰。 還有一種,是車掛在車行,每天需要交100元新台幣管理費,相當於人民幣20.96元,而台北的出租車起步價,是70元新台幣。 金星同學有一次打車,到地後計價240元,但是他身上只有200元新台幣了,他正急得不知道怎麼辦才好時,司機說,那40元不用給了。 還有一次,我們晚上去101大樓,回來時,我們倆身上都沒有新台幣了,有了前次的經驗,金星同學在「身無分文」的情況下,若無其事的直接上車,然後對司機說,沒有新台幣了,只有人民幣,可不可以?司機果然說沒問題,到地後,還按匯率找了新台幣。其實,這給他增加了麻煩,他還要拿著這100塊人民幣專門去銀行換錢。 正是這位司機說,台灣什麼都有,只有一樣沒有:沒有壞人。 顯然,這表示了一位普通民眾對台灣社會的直接觀感。但這並不是事實,我們,就見到了「壞人」,在台灣高等法院。 台灣高等法院 第一天行程,是參觀台灣地區的法院。第一站,是台灣地區的高等法院。乘車去的路上,發現一幢富麗堂皇的建築,紅白,樓群,高塔,厚重,巍峨,日式風格,台北朋友告知此乃「總統府」。正看時,車在「總統府」的正前方停了。司機說,馬英九上班了。果見前面有一小型車隊,兩輛警用摩托車開道,一輛警車,三、四輛黑色轎車,後再一輛警車,完了,就這麼多,沒有鳴警笛,車隊很快開進「總統府」的門廳,然後我們的車繼續通過。 台灣的高等法院,一共有5個,台北這個,是本部,在台南、台中、花蓮等地還有4個派出分院,審理這些地區的刑事上訴案件。 雨中,民間司改會的蕭先生(註四)已經在等候我們,民間司改會是致力於推進台灣司法公開、公正的民間組織,很多年前,正是他們,推動了法院向民眾完全開放。也是他們,多年致力於發動更多的民眾到法院去旁聽案件,以對法院進行監督。蕭先生對我們說,現在台灣法院的司法公開做得已經非常不錯了,只要不是涉及個人隱私或其他確實需要保密的案件,任何人都可以去旁聽。「法院經常請我們給他們提意見。」蕭先生說,「我們現在都沒有什麼意見可以提了,法院說一定請提提意見,以便我們做得更好,於是我想了好久,想到一個,說你們法院沒有提供愛心傘,結果一周之後,我再去,看到他們就真的在門口提供愛心傘了。」 我看到了愛心傘,也感受到了台灣法院的公開。 我們,進入台灣高等法院刑事審判大廈時,只需要過一下安檢門,包過機檢,沒有手檢,不用出示任何證件,然後就能夠進入法院審判區,每個法庭的門都是開著的,法庭後面都有旁聽席,我們隨便進入一個正在審理的法庭,法警不做任何阻攔,也不詢問,任我們自由出入。 台灣法庭的設置,與大陸法庭的設置稍有不同,一不同在書記員處設置有2個席位,除書記員外,另設置通譯1名,負責翻譯語言和傳遞材料等法庭事務;二不同在被告人坐席與辯護人坐席是在一起的,對面是檢察官座席,正對法庭也設有一席,是證人席位和被告人接受詢問時的席位,詢問完畢之後,被告人可以坐回辯護席上去。 我們先聽了一件票據欺詐的案件,被告人大概有60多歲了,穿便服,坐在他的律師旁邊。向法庭闡述時,律師站起來講話,我注意到律師講話時,審判席上的3位審判員都是認真的聽。這個案件大概是檢察官指控被告人犯有票據欺詐罪,而辯方是以屬民事糾紛非刑事犯罪為由進行辯護,被告人最後陳述後,審判長問被告人對於票據所涉及的錢有何處理意見,被告人說,我雖然不認我自己有犯罪,但是這個錢,確實給對方造成了損失,所以,我願意把這個賠給她。法官問多長時間可以給。被告人說要給點時間,明年2月10日之前可以給。於是審判長說,那你講話要守信用哦,說到就要做到哦。被告人說沒有問題。然後法官說,那本案就定在明年2月10日宣判。 我問陪同我們參觀的台北孫律師(註五),難道法院沒有審限規定嗎?孫律師說,對於宣判的時間,審判長有決定權,法律並沒有規定多長時間內必須宣判結案。 因為是刑事法庭,所以,每個法庭門口都有一位法警,進門口有一張小桌子,是被告人的報到處,我們聽到法警們會在走廊上喊某某先生到了沒有,包括法官,他們稱被告人都稱某某先生某某小姐。 孫律師向我們介紹,台灣刑事案件被告人的取保候審(註六)率非常高,只要不是非常嚴重的暴力犯罪或者有現實危害性的,大都可以取保候審。我問那取保的被告人有沒有跑掉的,孫律師說也有跑掉的,但是,脫保本身就是一個罪名,所以,一般的被告人,沒有十足把握跑出台灣的話,就不會跑。 我們又來到三樓的一個審判庭,正在審理的,是一個交通肇事的過失傷害案的預備庭(註七),預備庭只有一個法官主持,主要是問一下雙方的訴辯核心觀點,以及雙方的證據情況,還有是否需要法院調查取證等情況。交通肇事的是一位年紀很大了的老年男人,他身穿便服,在受審席上接受詢問,由於他聽不太懂國語,所以,邊上有一位法警在給他做翻譯,有時候,審判法官也會直接耐心地多遍講台語給他聽(翻譯本應由法庭設置的通譯進行,不知道這庭為何通譯不譯)。審判法官是一位非常美麗的女性,其對待被告人的這份人性關切更增加了她在我心中美的份量。 走廊上,我們看到不時有法警押著帶手銬的被告人走去法庭,這便是我前文所說的見到的「壞人」,這些被羈押的被告人都是身著便服,沒有一個穿「馬甲」。司法改革雜誌93期75 台灣高等法院刑事庭大廈一共三層,一層是訴訟服務大廳,設有上訴服務廳,檢察署服務廳,醫務室和行政辦公室,二樓和三樓主要是審判庭,審判庭和法官辦公室是隔離開的。在二樓和三樓,各有一個台北律師公會的律師休息室,休息室裏有咖啡茶飲,有影印機傳真機,有沙發和辦公桌,有大量法律書籍,還有為了粗心忘帶律師袍的律師提供出借的律師袍。因為,台灣的律師出庭,必須穿律師袍。 律師袍和檢察官的出庭袍以及法袍,都是一樣的,唯一的區別在於,律師袍前有一個白色的邊領,檢察官的是紫色的,法官的是藍色的,書記員的是黑色的,通譯的是土金色的。 在二樓和三樓,各設有一個律師閱卷室,孫律師介紹說,律師要閱卷的,可以先電話跟閱卷室聯繫,然後閱卷室會跟承辦人聯繫,確定好了會電話請律師前往閱卷,閱卷室內有多台影印機,供律師複製案卷。我問孫律師,有沒有不讓閱卷的?孫律師說,沒有,法官沒有理由不讓律師閱卷,也不可能不讓律師閱卷。 參觀完高等法院出大門時,孫律師特別向我們介紹了法院門口的一個特別裝置,就是在法院的大門口,有兩個電子按鈴,一個高些,供正常人使用,另一個低些,供坐輪椅等不便人士使用。這兩個鈴,是供人們到法院告狀申冤用的,其實就是中國古代衙門門口那個鳴冤大鼓的現代版。孫律師說,這個鈴台灣每個法院門前都有,是24小時全天候有效的,只要有人按響這個鈴,不管什麼時候,法院就必須馬上出來人接待按鈴者,聆聽他的訴請。 台北地方法院 從高等法院出來,我們來到邊上不遠處的台北地方法院。走近時,我發現有一處斜向下的通道和鐵門非常眼熟。便詢問孫律師。孫律師說那是專用的囚車通道。我大悟,說,怪不得覺得眼熟,陳水扁是不是就是在台北地方法院受審?孫律師說是的,他的那張著名的雙手舉著手銬的照片就是在這個地方被記者拍到的。 台北地方法院與高等法院差不多,也是全開放的,隨便進,隨便逛,沒有人問我們管我們,這次我們旁聽了一件民事案件的審判,除了隨意可進旁聽之外,民事審判與大陸的法庭沒有什麼外在的明顯區別。 台灣的法院還有一點公開,就是所有的判決書,除涉及個人隱私外,都是全部公開的,任何人只要登錄法院的網站,都可以查詢下載。 台灣的冤案賠償,103185000 台灣地區近年曝光了兩起非常有名的冤案,一起是江國慶案,一起是蘇建和案,這兩起案件,大陸媒體都有過報導。 我們在台北律師公會,與這兩起案件的直接承辦律師進行了交流。 江國慶案的平反代理人黃虹霞律師向我們介紹了江國慶案:1990年代中後期,台灣某地軍營內發生一起幼兒被殺害案件,引起媒體轟動,壓力之下,軍方很快就宣佈破案,青年軍人江國慶被指為兇手,很快,(當然這是指台灣指稱的很快),在有眾多重大疑點的情況下,主要依靠江國慶的自白(後證實江國慶的自白是受到了刑訊逼供),判決江國慶死刑,上訴駁回,江國慶在被抓314天後被槍決。其實,在江國慶案審判時,「真凶」就已經出現,「真凶」在現場留下了一枚血掌印,但是鑑定時,卻因為採集「真凶」的掌紋樣本存在瑕疵而不能進行鑒定,辦案人卻不再重新採集掌紋,導致這一重大疑點被忽視,從而導致江國慶被冤殺。 江國慶案於去年被平反,馬英九親自登門向江國慶的家人道歉。法院賠償江國慶家人103,185,000元新台幣,計算標準是,江國慶被羈押314天,每天賠償5,000元,江國慶被槍決時年21歲,按台灣地區平均年齡尚有餘命55年6個月零4天,每天賠償5,000元。 黃律師講得沉痛,我們聽得淚流,不僅為一個被冤死的生命悲傷,也為沉冤得雪感懷。 李金星律師向黃律師要了一份江國慶案判決書,說,他要把這份判決書複印,送給聶樹斌的母親張煥枝,送給祖國那些奔波在伸冤路上的母親們、姐妹們。 立法院 立法院,是台灣地區的立法機構,並不像法院那樣開放可進。主辦方(註八)事先聯繫了立法院辦公室,安排我們去參觀,有一位委員安排了一位助手專程帶我們參觀。也是經過簡單安檢,進了大門,從邊上走廊走到議場,存了包,可以帶手機和紙筆,上二樓,進入了一個專門對民眾開放的區域,從這個區域,可以直接看到樓下的立法院在進行的立法會議。我們看到了王金平正在那兒主持會議。 民眾開放區邊上,是媒體區,有多架攝像機在拍攝。我看到下面委員的位置上,放著幾塊大大的牌子,上書「反對」二字。後詢問得知,這是專門放置在會場的,方便委員抗議時使用。 因為這是個對民眾的開放區,而來的人又有太多的新奇,所以,總有問題問工作人員,有時工作人員也要向來客介紹立法院的工作方式,而我認為,這個地方本來應該是一個十分安靜的地方,安心聽就是了,有問題留到外面問好了。我受不了那嗡嗡聲,於是走了出去,在二樓逛起來,發現邊上有一個記者區,像一個會議室,有會議桌,有椅子,還有電話可以打,牆上有電視,播的內容是議場內正在進行的會議。後來詢問得知,立法院的會議,是即時電視直播和網路直播的,每一個委員的投票情況,也是完全公開直播的。 我們問工作人員,說,我們在大陸的電視上,以前經常看到台灣立法院又打架了,你們經常看打架嗎?工作人員回答說,其實也沒有啦,很少的啦。 秋鬥 有半天時間安排遊覽,大家商議說去故宮。那天午飯時在座的魏律師(註九),是台灣一些工會組織的法律顧問,告訴我們說當天下午台北有勞工權益和教育權利的一年一度的遊行示威活動,俗稱「秋鬥」,他與組織者都很熟悉,可以帶我們進去,問我們有沒有興趣去看一看。 兄弟在貴陽的時候,和周澤律師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得來個不准集會遊行示威的決定且法院不受理的二級裁定。聽到這樣的提議,你讓兄弟如何不動心? 所以,兄弟在貴陽沒辦成的事,在台灣過了一把乾癮。 印象深刻的只有一點,維持秩序的員警站成排,安靜的在旁邊,表情自然,我對員警拍照時,沒有員警阻攔,也沒有轉頭迴避,可能他們早就司空見慣了吧。 詢問了一下魏律師,在台灣要遊行示威應當如何進行,是否需要申請和批准。魏律師說,一般需要申請,一般都會批准,申請也是為了方便警方派出警力維持遊行秩序,遊行組織者也要組織糾察隊維持秩序,要保證社會正常秩序不受破壞。 我們所見的這次集會遊行,在一邊街道,口號震天,但秩序井然,另一側的街道,車流通行如舊。 魏律師說,當然也有沒經過批准的遊行,這種遊行一般只進行40分鐘,因為,當你沒有經過申請就遊起來時,員警會跑過來問你幹什麼,你說你遊行,那麼員警就會向你舉牌,警告你40分鐘之內解散,不然就要強制驅散,40分鐘之後還有第二次舉牌,5分鐘之內解散,不然強制驅散,5分鐘之後,再最後一次舉牌,如果還不解散,就立即強制驅散。所以,一般這種不經過批准的遊行示威,就遊40分鐘。我們問遊行會與警方有衝突嗎?魏律師說,以前多一些,現在很少會有,以前他們遊行時一旦被員警抓了,他們就請我出馬了。 台北故宮 半天的遊覽時間,可以自選地方,我其實早意屬淡水,想去看看淡水風光。只是當天「秋鬥」一看,時間不夠了,於是和大家一起去故宮。 在車上,導遊介紹說台北故宮有三寶,翠玉白菜、肉形石、毛公鼎。三樣我都看了,毛公鼎確實撼人,白菜和肉,我看不出一點驚奇來,這兩件都是清朝的,肉,白菜,這倒也符合上清天朝在我心中的大致印象。我這土人,唐突藝術了。 在故宮印象最深刻的是電子幕顯示的漢字演化史動畫演示,特別神奇,讓你感受到漢字的博大精深和文字的美。 誠品書店 在台灣期間,我只發了一條微博:去過誠品,方知還是萬聖好。 其實誠品也很好,書店很有精英氣息和商業氣息,書的類別相當全,雜誌、社科、人文、歷史、科技、外語、教育、環境、天文、物理、電腦、法律等等,還有各種大陸看不到的書。 我去的是誠品敦南店,在敦化南路上,是誠品的總店,24小時營業。我買了一本高行健的《靈山》,450元新台幣。我去時已是晚上10點多,書店內人潮人海,台北不夜城,誠品好去處。 台灣知識份子的關注 台灣的朋友,有不少比較關注大陸這邊剛剛結束的大會,和新的領導人,有朋友拿新書記的講話和李總理的首秀講改革來與我們討論,詢問我們的意見。 也有一位出租車司機,與我討論上面的話題。 我的觀察,他們似乎對此還是挺有期待的,認為隨著新的領導施政,改革是有可能的,也是有希望的。 他們還比較關注政法委書記不再進常委這個人事安排,並在思考由此可能給中國大陸司法帶來的改變。 繁榮的NGO 台灣的NGO組織非常多,我們接觸了大概有十多家,他們都是公民自發的組織,發揮了非常重要的社會作用,從他們的臉上和眼中,我看到了他們的熱情和一顆顆熾熱的公民心。 轉型正義,台灣民間真相與和解促進會 轉型正義是台灣社會現在面臨的一個主要問題,這是一個新的課題,NGO組織「台灣民間真相與和解促進會」正在從事這方面的努力。他們說這個工作,本來應該是政府來進行的,但是政府不做,他們只好自己慢慢一點一點的來做。我詢問原因,他們說,這個工作本來是由民進黨來做是最好的,可是他們只顧著翻他們的美麗島案,實現他們自身的轉型正義,對整個社會的轉型正義卻不重視,而國民黨,這些不正義都是國民黨造成的,他們現在當政,當然不會做這個工作。 民主是一種社會形態 有不只一個人士感慨,2008年之後,台灣的民主在倒退。 台灣朋友說:台灣現在的任務,就是要鞏固民主,台灣雖然轉型成功了,但是還有很多問題,民主得來不易,千萬不能再失去。他們說,《蘋果日報》被收購了,《壹週刊》被收購了,台灣已經沒有什麼可以看的報紙了,轉型成功不意味著就一勞永逸了,法治,言論自由,都需要不停的建設和保衛,民主是一種社會制度,也是一種社會狀態,是一種不斷建設中的社會形態,台灣,現在就正處在這個形態的初步狀態之中,台灣還需要不斷的努力。 台灣的律師們都在幹什麼? 可以說,台灣的冤獄遍地時代已經過去了,除了江國慶、蘇建和這樣的極少數的已經被糾正的冤、錯、假案之外,那種成規模的家破人亡的、血海深仇的冤、錯、假案,已經幾乎絕跡了,台灣的律師們已經沒有多少機會辦這種「大案」了。 當然,每個社會中,商業律師都是多數,而公益律師只是少數,台灣也是這樣,台灣的公益律師們,現在主要從事的案件是:都市都更(類似於拆遷,但切不可以大陸的拆遷相比較)、環境保護、原住民權益、勞工權益等類型的訴訟。 大陸臉 以前聽人說起國人臉上的表情和眼神的非正常,我還不知覺。從台北回來後,在首都機場,我才現實地發現了這一點。 首都機場入境邊檢處的員警的表情,代表了大陸人的基本臉部表情:陰鬱、生硬、冷漠、焦慮、壓抑、苦悶、輕蔑、充滿著仿佛整個世界都與他有仇似的仇恨,既是受害者又是施害者,既是被侮辱與被損害的,又是侮辱與損害別人的。 每個人的表情,都是這樣。 悲乎。 寫于2012年11月30日,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