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知「無辜」小曹死亡紀事

林峯正

中華職棒打假球事件自總冠軍賽結束隔天，即因檢調對涉案球員進行約談及搜索，搶佔電子與平面媒體。此次被檢調偵辦的對象均是一線球星，旅美、旅日都名列榜上，其中最引人矚目的自然是曾在美國大聯盟登板主投的曹錦輝。他承認曾與簽賭組頭吃過四次飯，但否認有被收買、同意配合演出。不過，最新的訊息顯示，兄弟球團已在慎重考慮與曹錦輝的合約，甚至也傳出提前解約的說法。
棒球是台灣的國球，受國人歡迎的程度歷久不衰，但經過幾次造假事件以後，國內職棒支持度已大不如前，此次再出此紕漏，當不可等閒視之。只是，在真相不明的狀況下，檢調就大肆對外放話，還斬釘截鐵的對媒體表示曹錦輝「沒有說實話」，也因此逼使兄弟象隊老闆洪瑞河只能在第一時間與曹錦輝劃清界線，以保兄弟象隊一線生機。
以上的場景，相信大家都不陌生。涉案的嫌疑人事實上有無犯罪應該讓證據去決定，如果有犯罪嫌疑就請依法偵查起訴，而非讓所有的偵查內容毫無屏蔽地攤在社會大眾的面前，檢察官都還沒有正式提起公訴，更不要說法官作出判決，可是依媒體報導內容來看，曹錦輝已經「很難沒事」，幾乎不可能全身而退，在另一端還有整個中華職棒的聲譽也跟著陪葬。
記得古金水嗎？ 這位十項運動的國手在一九九九年八月因搭乘立榮航空班機赴花蓮，卻意外發生爆炸，造成乘客傷亡，儘管古金水否認涉案，但仍遭檢察官以違反民用航空法起訴，經地方法院與高等法院都判決有罪以後，歷經最高法院三次發回更審，方於九年後的二○○八年七月判決無罪確定。從被懷疑涉案開始，古金水遭逢司法長時間的凌遲，雖然獲得最終的平反，又有誰能還他一個真正的公道？
現在的曹錦輝隨著媒體報導逐日升溫，一步步走入司法漩渦。誠如兄弟象球團所表達的意見，經過這麼一番折騰，小曹要回到球場很難了，這是現實，卻顯然不合道理。
假設曹錦輝真有犯錯，他本該擔負一切的後果及法律責任。如果不是，當然不能讓檢調辦案的過錯由沒有犯錯的小曹來承擔。不過，若看到前面古金水纏訟將近十年的案例，大致上就可以預見「無辜小曹」的命運，在未來很長的一段日子裡，他不僅沒球可打，只怕還要忙著應付打不完的官司，更讓人難以消受的還有那社會異樣的眼光。
檢調辦案洩密早已不是新聞，律師公會全聯會與民間司改會就在不久前，將近來每日監看新聞中檢調辦案違反刑事訴訟法偵查不公開規定的蒐證內容，正式向法務部檢舉，希望能對辦案程序進行控管，讓無辜的民眾不再受害。但由假球案的偵辦過程觀之，每天仍有大量的偵查秘密如水銀洩地，古金水案的殷鑑不遠，是否民間社會該向監察院檢舉，或直接向司法機關告發違反偵查不公開規定的辦案人員，才可能讓這個司法共業早日走入歷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