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法院的手，伸出法扶基金會了嗎？

高榮志

財團法人法律扶助基金會（簡稱「法扶」）於3月25日選出董事長，儘管司法院長屢屢表示，尊重法扶的「獨立性」，也交待幕僚不應介入，然而，據聞司法院刑事廳長才甫開會，就率先表態提名坊間傳聞的「規劃人選」，在不計名投票後，果然也順利當選，連票數都和之前預測的一模一樣。斧鑿如此之深，令人再度懷疑，究竟是司法院說一套、做一套？亦或是院長的上命早就不下達了？
其實，和其它的政府捐助的財團法人相比，法扶並不是什麼「肥貓」，一年看似7億元左右的預算，有6、7成，是轉發給坊間律師辦理案件的酬金，法扶只是過路財神。真正留在法扶內3成餘的費用，還要分給全國21個分會使用，先天上，「油水」已十分有限。因此，董事們和各分會會長都是無給職，每個月只有幾千元的車馬費，事務又多又龐雜，若非真有熱情投身於法律扶助，保障弱勢者之人權、訴訟權，基本上，董事長和分會長，都是吃力不討好的差事。
司法院立場搖擺不定
儘管如此，看到對董事長選舉的不肯放手，就知道司法院對法扶的獨立性與控管度，是非常曖昧的。正因為司法院把「法扶的預算」，全部看成是「自己的預算」，有時會有「出錢是老大」的心態。但是，遇到一些政策走向不明、需要決斷時，卻又動輒推拖「尊重法扶獨立」的說辭。
實情是，法扶的預算並沒有排擠到司法院本身，只是掛在司法院預算的帳上。而雖然我們可以理解司法院有其運作上的考量，但是，這和法扶自己的運作本身，應該是相互獨立的。相互獨立的意思是，有時，法扶的政策走向，可能會和司法院的利害相衝突，例如：准許的案件較多、成立了專案，就會造成法院較重的負擔。但是，如果法扶董事會認為這是應該的，就該如此去做。司法院監督預算天經地義，然而，若進而透過董事們干預政策，讓法扶的走向和司法院的利益完全一致，就難免會受到過度干預的批評。監督或干預，常在一線之間，取決於態度。
簡單地說，法扶是以全民納稅錢所設立的獨立財團法人機構，因此應該是全民所共有的資產與資源，被賦予為弱勢社群爭取司法救濟的責任。我們期待的法扶是積極與弱勢社群溝通聯繫，並持續關懷各弱勢社群的法律需求，以提高其運用司法途徑爭取權益的機會與信念。司法院不能再秉持者「不希望法扶找太多麻煩」的想法，對法扶的想像，也不能只停留在「協助消化強制辯護案件」的階段。因此，司法院如果可以理解，並進而接受，法扶有時會和司法院利害關係不一致，才有可能真的放手讓法扶獨立，忠實地為弱勢者爭取權益而存在。
法扶使命與責任：與弱勢者同立
和弱勢者站在一起，是法扶的使命與責任，若是以主流價值來「規訓」法扶，在弱勢社群者的眼中，也就常常離他們很遠。在法扶裡的場景，沒有別的，常常是求助無門又急切的中下階層，和領著微薄酬勞守護在第一線的工作人員，無怨無悔地燃燒著熱情和青春，以換得他們稍稍的舒緩和喘息。
我不知道，除了理念與熱情，司法院和擔任董事長的人，還有什麼可以面對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