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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司法,十年司改 百年司法文物展活動報導

簡子超

『百年司法』,看著展場門口斗大的四個字,我心裡有一種奇怪的感覺。旁邊明明是寫著『慶祝司法節六十週年』,怎麼會用『百年』來作主題呢?即便如此,我還是抱著一探究竟的心態,想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按理說,像這樣子的主題,應當是有它重要的歷史意義。可是,在展場裡反反覆覆觀看研究了半天,我卻是怎麼也推敲不出其中的歷史淵源。如果要從原住民的活動開始算,那少說也在三、四百年以上了。在展出的內容上,以『台灣的司法』為題,似乎是比『百年司法』要來得貼切多了。在離開的路上,我心裡這樣想著。 主題間缺適當的連結 記得高中的時候,一個台大歷史系的教授來學校演講。他提到,『歷史的面貌,並非只是單純由各個年代所發生的事件所連結而成的軸線。而是由每條軸線因地緣、人物等等關係,綜合成一個整體的面。因此我們若僅僅是從單一的事件或序列來看待歷史,是很難完整地一窺其全貌的。』這次的展覽,恐怕是犯了這方面的錯誤。既然是以『百年司法』為主題的文物展,我們當然希望可以藉此了解台灣司法的歷史全貌。可惜的是,從原住民的社會習俗,明清時期的刑律制度,日據時代引進的現代司法制度,到現今的司法體制,每個主題之間卻欠缺適當的連結。很大的一個原因,當然是因為台灣經歷過許多不同的統治主體所統治,而在法制上凸顯繼受法國家這樣的特質。儘管如此,一般人民在面對不同法律體制時的集體反應,還是會反映在歷史事件上,而藉由這些歷史事件的呈現,才能夠比較實際地描繪出台灣法制史的面貌吧! 人治到法治 適應不良 其實,事後回想起來,這個主題的意義倒也還不難理解。台灣第一所近代型「法院」是在一八九六年日本治台第二年成立的,到現在也有一百多年了。由於法院組織及律師制度正式引進,及當時的台灣總督府曾投下鉅資,在各地建造西方式的法院建築,並引進西方法律制度,現代法律制度觀念才開始萌芽。在這之前台灣的法律制度,一直沿襲著中國地方行政官員兼任司法官的體制,在法制上充滿著人治的色彩。從儒家的人治思想轉變成西方的法治精神,這在台灣的法制史上確實是一個相當大的進步。從這一個角度來看,倘若這樣的變革能被延續下去,台灣的司法制度其實是能在世界各國當中扮演重要的地位。可惜的是,我們畢竟還是一個繼受法的國家。在面臨不同體制的衝擊之下,難免還是會出現適應不良的結果。以至於在往後的時代演進裡,並沒有出現更重大的突破。站在史家的觀點來看,這的確是十分可惜的地方。 那這十年來的司法改革運動算不算在這段歷史裡呢?的確,長久以來,在司法環境停滯不前,甚至是開倒車的狀況下,我們確實是有了一個能夠迎頭趕上現代司法的開始。在這十年當中,台灣的司法現狀相較於以往是有相當大的改進。像是民間司改會的成立,民眾開始對法院審判期待著公正合理,全國司改會議的舉行,各界對於蘇建和、徐自強等冤案的注意,關於廢除死刑議題的討論,刑事訴訟制度開始實施交互詰問制度等等。但這一切,僅僅是反映著我們對於西方法治精神開始有了體認與了解。 回到原點 這樣說來,與其說是突破,不如說是回到原點,回到百年之前,那個正要引進西方法治精神時的原點。在經過百年來的浸潤跟熟悉之後,或許我們能夠有更好的開始,來重新發展出屬於台灣的一套法律制度。 在離開展場的同時,我遇見了一群來校外參觀的學生,現場的解說人員正在對展覽的內容作解說。他們所看的部分,正巧是一開始介紹原住民社會習俗的內容。法律制度雖然是隨著時空環境在不斷地改變,但要真正地發揮作用,還是要將精神內化到人民的心中。看到這些學生,我不免對於司法的改革會有這樣的期待。期待法治的精神有一天能夠深植在每個人的心中,而這光靠一場文物展確實是不夠的。『司法百年,司改十年』不知道後代的人又會怎樣地看待這一段歷史?我想,這對我們來說,始終都是未可知的吧!(作者為民間司改會執行秘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