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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沒有教的街頭法律課—2013司改學生營

丁宇徵

在你/妳心中,
「法律」的具體樣貌是什麼?
是「公平正義的具體展現」?
抑或「公序良俗的最低維護」?
是「國家主權的貫徹執行」?
還是「政治協商的最終成果」?
1949年5月20日這天,台灣,因國、共戰爭的影響,開啟了長達38年又56天的戒嚴,並被剝奪了出版、集會、結社等等的自由;而在經歷近30年的戒嚴後,台灣民眾開始透過一次又一次的街頭抗爭,逐步取回應有的權利,最終,在1987年7月15日這天,達成解除戒嚴的階段性目標。
戒嚴解除後,民主的台灣並未隨之接踵而來,既有體制的力量仍舊禁錮著國人在各項自由意志的表達,因而有1988年的520農民運動、1989年的鄭南榕自焚、1990年的野百合學運、1991年的清大獨台會案等等的事件發生;在這一次又一次的衝突後,台灣的民主也逐步走向正軌。
這段看似遙遠且陌生的街頭抗爭史,在民主化後的台灣,原本以為已不再會出現,然而自2008年陳雲林來台後,卻意想不到地再次點燃了街頭運動的火花。
什麼是「街頭法律課」?
近幾年來,從樂生保留、野草莓學運、苗栗大埔、中科四期、反國光石化、反美麗灣,到士林王家、紹興社區、華光社區、反媒體壟斷及關廠工人等等的抗爭事件中,在在凸顯了國家力量之於平民百姓的壓迫;同時,在某些抗爭運動的過程中,更因為公權力的執法過當,迫使各項運動於抗爭的同時,不得不思考應當面對的種種法律問題。也因此,民間司改會將今(2013)年學生營隊的主軸定調為「學校沒有教的街頭法律課」,便是希望能藉由歷年的抗爭運動,重新思考法律之於社會的價值。
在議題主軸選定的同時,如何藉由場地的挑選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則是另一個讓人煩心的問題。所幸,位於宜蘭二結的「慈林教育基金會」不但藏有許多過去珍貴的街頭運動史料,而基金會的創辦人──林義雄先生,更是見證台灣社會運動史的重要人物;在繁複的聯繫過程後,最終敲定於6月29日、30日,假「慈林教育基金會」舉辦今年的司改學生營。
硬體的架構確立後,緊接著,便是軟體的填充。在設想如何讓參與者能更加瞭解法律於社會運動中所扮演的角色時,除了介紹目前仍有訴訟爭議的華光社區反迫遷與關廠工人抗爭案以外,自然也希望能有社會運參與者的現身說法。也因此,今年的營隊除了原有的小隊輔編制外,又另外增加了「小隊諮詢員」的角色,邀請華光社區訪調小組成員、紹興社區訪調小組成員,以及關廠工人的義務辯護律師共同參與,期能給參與者第一手的社會運動訊息。
而在講師部份,則分別邀請了過去長期參與黨外雜誌編撰的林世煜先生,再加上華光社區訪調小組的何友倫同學、桃園地方法院錢建榮法官,以及國際勞工協會的吳永毅先生、關廠工人義務辯護律師邱顯智,期能藉由老、中、青三代的串連,共同搭起參與者對社會運動與法律爭點的認知。
實務操作──公聽會模式操演
到目前為止,營隊的規劃可以說是完成了泰半,所剩下的最後一塊拼圖(同時也是最重要的一塊拼圖),便是如何將成果展現;而最基本的想像,便是透過工作坊的運作,讓營隊的旁觀者真正成為營隊的執行人。為此,秘書處經歷了熱烈的討論,最終才選定了過去極不為社會運動所重視的「公聽會」作為工作坊的呈獻態樣。
之所以選擇這個多數人陌生的「公聽會」模式,一方面是考量到在這個「依法行政」的型態下,如何能透過「公聽會」的辯證,了解即將執行的法規、政策的內涵;同時,也是希望眾人能在研議「公聽會」的呈現過程中,貼身設想政府與民間兩方可能遭遇到的種種問題以及解決的辦法。而為了要讓大夥更有真實感,討論的主題則選定了近日熱門的「禁宰活禽」與「素人法官」兩項政策,希望眾人能針對「支持與否」,進行表述。
另一方面,為了能讓大夥更加瞭解團隊運作中所需要的合作技巧與創造力的產出,我們特別邀請了「蔚華教育基金會」的創辦人──許宗賢先生,就「團隊合作與創造力」這個主題來與大家進行分享,希望能有助於大夥在接下來的工作坊實務,同時也能幫助大家在未來的團隊合作上取得更多的助益。
成果展現──火力四射的公聽會
就像是早已演練了數千遍似地,營隊第一天的流程就如我們所設想般地順利展開,而這一夜晚,大夥更在熱烈的討論氛圍下,久久不能散去;緊接著,第二天的重頭戲來了!
一早,大夥在用餐完畢後,便開始了最後的準備工作:透過小組分工,將議題的「論述」、「質詢」及「美宣」作業,各自以最少的時間,完成最大的效益;就這樣,以60位的參與者分為4個小組的討論成果,就在營隊第二天的上午正式展開了。
或許是出於對「公聽會」形式的陌生,又或許是因為快問快答的對談設計,令這兩場「公聽會」之呈現,不時嗅出濃濃的火藥味;當正反雙方分別表述其政策的執行理念時,隨即面對的即是當下社會的真實難題,在理想與現實之間的擺盪,真真切切地令每一位參與者重新思索問題的所在,並進一步的思考如何才能突破困局。或許,在現今社會運動走到極致的當下,一種全新型態的思考模式,不失為突破僵局的方法之一,而這,也是本次營隊所希望帶給參與者最大的收穫。
後記
結束了一天半在慈林的活動後,我們來到位於宜蘭縣三星鄉的「陳定南紀念園區」;從他的舊居與生平事蹟,認識這位已故的法律人。
狄更斯在《雙城記》的開頭寫道:「It was the best of times, it was the worst of times … we were all going direct to Heaven, we were all going direct the other way.」。即便出生的時代無法選擇,但前進的道路卻掌握在自己手中,此刻的我們,在思索各式各樣接踵而來的社會議題的同時,是否也能下定決心,為改變現狀盡一分的努力?
而或許,這答案,早已深植你我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