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法改革雜誌資料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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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二十一:承諾與責任

葉伶惠

頭是昏的,因為感冒,可是覺得再不寫圍牆手記,就對不起蘇建和他們三個人,所以就動手寫了。

對不起蘇建和他們?是嗎?我有什麼對不起他們?我又不是刑求他們的警察,我也不是誤判他們的司法官,我有什麼對不起他們呢?我這樣問著自己。

我好像是沒有對不起他們,但是,我的確給過蘇建和他們三人一個承諾:要持續不斷的寫圍牆手記,將他們三人的狀況報與外界知情。這是我對他們的承諾,也是我對他們的責任。卡謬說:「幸福不是一切,人還有責任。」我當然有權利在圍牆外的自由世界追求我個人的幸福,但是,我也要擔負起對這三位圍牆內的朋友的責任。這樣的擔負固然有些沉重,然而在這樣的擔負之中,我看到了自己存在於台灣的理由,也明白了什麼叫做「生命的意義」……

寫到這裡,不禁想起民間司改會的雅玲對我寫的圍牆手記有個很真切的評語:「怜惠,你寫的手記太悲傷了!」如果她看到我這次又這樣寫著,不知是否又會說我寫的太沉重了?

我想著,微微笑著。雅玲是個快樂的、會照顧人的女孩子,她之所以那樣說我的手記,當然不是要傷我,而只是說著她個人的希望。我也曾想寫得快樂些,所以十月底去探訪他們三人時,我刻意的和莊林勳說了許多八卦新聞,包括成龍和某女星的最新八卦等等,而且也的確把莊林勳逗得很開心,連在一旁記錄著我們談話的法警先生都忍不住裂開嘴笑了。

可是,落筆寫這篇文章時,我還是無法只寫那些八卦新聞帶來的浮面笑鬧,我還是寫下了「責任與承諾」這些沉重的東西。不過,我想雅玲會諒解的,她自己選擇了在民間司改會工作,不也是選擇了為台灣司法改革努力的責任嗎?所以呢,就讓我們繼續在這樣的承諾與責任中,為蘇建和這三位朋友寫下去,走下去。路也許艱難,責任也許一時難解脫,但我們會想辦法﹝談些八卦?﹞讓自己走得從容,走得快樂幸福些。而這樣,也才能使蘇建和他們在漫長的等待中,也生活得從容幸福快樂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