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一天，憲法不見了……

林明賢

如果沒有憲法……

◎林明賢＿民間司改會副執行長



如果沒有水或空氣，人可能馬上面臨死亡的威脅。在認知上，人們可以很清楚、很篤定的知道水與空氣的重要性（但人們常因水與空氣的取得太容易了，反而經常忽視它們的存在，還要環保運動來提醒人們）。如果沒有憲法呢？人們可能一樣士農工商，日子一樣要過，也感受不到憲法存在的重要性。或許在台灣，憲法真的離一般人民太過遙遠了。

憲法內容與現實政治處境的衝突，牽涉了中國與台灣、統一與獨立、泛藍與泛綠的對立，更使得一般人民因對政治惡鬥的厭惡，像「修憲」或「制憲」這種高度政治化的議題，一經沾染政治黨派立場的問題，在情緒上，就很容易也一併給它厭惡起來，反正「政治是高明的騙術」。這句深入人心的話，其實非常麻煩，一旦人們普遍認同，問題就來了，把政治當成詐欺的小把戲，人們對政治就會感到不屑、冷漠。冷漠一經成形，所有當前的跳梁權力小丑，就可以更肆無忌憚的繼續他們任意妄為的權力遊戲了。我們只有採取積極批判的態度與立場，勇敢的面對憲法的政治性問題，並以此重新界定我們對政治的定義：政治是一種價值堅持，而政策則是一種價值的選擇。在此一前提下，憲法就是人民對國家願景的想望與共識凝聚，也就是一種國民意志展現。

我們應該以這樣的立場，勇敢的面對台灣現存的憲法爭議。我們認為，台灣「基本上」算是民主國家，雖然還不太成熟，但相信「民主」已是普遍共識。在民主的概念前提下，我們傾向接受把憲法當成人民的集體的「政治決定」，只要在人民可以接受程序下，無論進行所謂的「修憲」或「制憲」，其結果都是一部新憲法的誕生。換言之，修憲與制憲，只是名詞之爭罷了。

回到「如果沒有憲法……」的提問，我們無法正面回答，因為回答也沒有太多意義。如果這部憲法是人民經其意志所作決定產生，人民和憲法自然就產生了關係，而且願意去捍衛它。在人類的漫長歷史中，憲法是如此短暫，但對習慣遺忘的當代人民來說，一萬年、五千年實在太長。以凍結憲法的「動員勘亂臨時條款」的近代經驗（抄襲希特勒終結威瑪憲法）來看，當年的台灣，根本是處於無憲法狀態，總統變成了皇帝，政治成了蔣家天下，作為捍衛人權、約束政府權力的憲法，毫無效用。開讀書會、看一本書、講些統治者不喜歡聽的話，可能就要坐牢或喪命。現在，你無須擔心公開批評李登輝跟陳水扁會有生命之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