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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了許願的時候!

雅玲

又是在過年前來到土城看守所,想起去年這時候來看他們三人所許的願:「希望明年這時候不用再到這來看他們,而是可在外面一起吃尾牙。」看著看守所的高牆,除了可與他們會面的興奮外不禁湧上一股哀愁。

每一次去會面時,往往都有點壓力,因為當我們沒有作任何努力時,實在不知道如何去面對他們,當然希望他們的心情可以輕鬆一點,但總不好意思一直講同樣的話,要他們「有耐心等待、多保重身體」等等,而「台灣的司法並不需要有確切的證據,就可以判一個人死刑」「所謂的司法正義不過是有錢判生、無錢判死」的話,也不必多說,他們已有親身的體驗了。

今天見到阿和(蘇建和)時,雖然有點感冒,身體不太舒服,不過他還是一貫的八卦、詼諧,會跟我開玩笑;不過他講到蘇爸時就開始嚴肅起來,擔心蘇爸的身體,要我們幫忙勸蘇爸不要太操勞。然後問候我的工作狀況,又跟我說一些他最近寫的一些東西,他說他關心很多問題,如:最近的司法改革。最後他總還不忘要我替他向一些關心他的朋友轉達他的問候。

阿郎(劉秉郎)就不一樣了,相較之下他比較愛看書,之前他總是講他最近在看什麼書或是要我帶一些關於思想的書,如:易經、唯心論。而每次問起他的近況,就會說:「唉!還不是都一樣,有什麼好說的!」。今天看起來比以往瘦很多,聽說是因為他之前刑求造成的內傷復發,主要是肝有問題,從他雙頰消瘦的情形,看的出來身體很不舒服。問到他身體時他避重就輕的說:「還好啦!已經有在吃藥了。」,我瞭解這是因為他不想我們太擔心,不太說他身體的問題,也因此沒有太追問。

至於阿勳(莊林勳),我今天沒有跟他說到話,據怜惠說,阿勳今天還會自嘲地說:「還好啦!就有時會「起哮」起來,就是大聲罵一罵就好了!」「不會傷害別人,也不會傷害自己啦!」其實面對阿勳最難過了,因為他可說是最無辜,所以也瞭解他的精神壓力很大,常常出現異常的現象,只是有時還是會希望他可以過得好一些。

再一次步出看守所的大門,只能看看晴朗的天空,嘆嘆氣,只不過是要求一個最基本的司法正義,至少不能因三份相互矛盾的自白及沒有血跡的24元零錢就判三個人六個死刑,然而這樣的要求卻被冠上「人權干預司法」的大帽子。而這塊土地的人們也因為可笑的「司法尊嚴」而罔顧三個年輕的生命,不肯再重新作一個讓人心服口服的調查。究竟到何時才能不用再到這看他們呢?這個問題,成為我心中的疑問。